2009年的中秋節 - 成都

2008年的中秋，我獨自游蕩在北京的街頭，憶苦思甜。2009的中秋，我再次回到了成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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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臺灣回來不到兩天，元氣未恢復就要再次上路。更可怕的是，夫人要返工，我將會獨自帶著天天元元和老媽，Wing 一起回成都3日兩夜，夫人第2天飛成都過夜，第3天一早全家一齊回香港。

在成都只有短短一天半的時間，我們參加了表哥的婚禮；帶著天，元回了爺爺家；到醫院探望了已臥床的嫲嫲；更帶著小孩子回到熊貓基地舊地重游。。。疲于奔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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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天天第2次來到成都，第2次看到熊貓。上一次，我們在熊貓基地碰到5：12大地震，全家人與這個災難擦身而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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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元元第一次來到成都，第一次看到太爺爺，太嫲嫲，老人家已90多歲。離開時，姑姑悄悄對我說，非常感激我那么辛苦都把小孫子帶來，兩老已很久沒有如此愉快的心情和燦爛的笑容了。

這是我第一次單獨照顧兩個小孩，沒有夫人，沒有傭人，雖然姐姐和老媽在，但生活上的細節她們幫不了手。只是頭一天的熊貓基地，就已拿去老媽的半條人命。夫人第二天未到前，一切的喂奶，喂粥，換片，沖涼，呵護，都要自己來。第一個晚上，老媽問我要幫我陪天天還是元元睡覺。我仔細考慮，兩個小孩半夜都會吵鬧，與其我和老媽兩個都睡不好，不如留一個睡好些第二日可以照顧小孩。于是姐姐，老媽睡一個房間，留下一個套房給我三父子。

這是一個難忘的晚上。我先叫老媽在客廳看著元元。自己帶天天入房，就地取材，講了個《功夫熊貓》的故事。結果阿寶還未上山學藝，天天就已經睡熟。當然啦，這個星期，從高雄，到墾丁，到香港，到成都。。觀鯨魚，踏海浪，看熊貓，坐竹林。。。天天，你應該累了，睡吧，孩子。我再出來客廳接過元元，老媽回了房間。呵護元元入睡，不需要講故事，不需要太暗，不需要太靜，只需要在房間里不停地來回走動。。不停地走動。 。

剛安頓好元元，Wing和阿斌進來，他是我們少年時期的老朋友。阿斌一直非常期待著與我們幾姐弟再見，又是一如既往的激動，我好幾次要提醒他小聲些，不要吵著BB睡覺。“。。我。。我，真的不習慣這樣小小聲跟你們兩姐弟講話。。”Wing約了他晚上出去泡茶館，臨走前，阿斌渴望的神情近乎哀求地望著我，嘴唇，眼神，欲言又止。他這么多年還是沒變，我突然想起了十幾二十年前的那個冬天，在峨眉山金頂那一碗熱辣辣的水煮肉片；還有某個夏天，Wing生日晚上的大花臉。。。我望著還沒有收拾的奶瓶，衣物，奶粉，尿片，還有已熟睡的兒子們，最后無奈地告訴他們：“你們去吧，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！”

這個晚上，有了上次高雄酒店的經驗，如果小孩半夜醒來，我要在他們在沒有吵醒另一個之前，令他們收聲。這樣整晚，任何半滴聲音，我都會第一時間彈起，整夜半睡，半躺，半醒地穿梭在客廳和房間之間。天天和元元分別乍醒了兩三次，足以令我忙到天亮。一次天天從床墊上滾了下來（床墊已經搬到地上）半夜叫著“姐姐，姐姐(傭人Tiny)。。”我唯有拉著嗓門扮成女聲細聲回答“姐姐系度！”。。結果，天天發覺聲音不妥，竟然真的醒了，黑暗里認真地打量我。。“嘻嘻，天天乖，姐姐唔系度，爸爸系度！”。。“你唔記得啦？爸爸帶天天來看熊貓，熊貓阿寶一心想學功夫，打贏大花豹。。。”天天再度入睡。

第二日下午，夫人來到，Wing終于松了口氣，老媽呢？自從在表哥的婚禮上見到好些遠道而來的彝族老鄉，就完全地消失掉，直到現在還沒有現身。我已經好多天沒睡過一個好覺，好累好累，仍然一一向夫人回報天天元元的吃，屙，睡的情況。我一個人照顧的那晚他們睡得很好，甚至比在家里還香，還久，（我幾乎有點自豪）只不過代價是 - 一夜未眠。“好啦，好啦，知道你偉大啦！”

“偉大！？”你何時才會明白。這並非偉大，只不過是心甘情愿，樂在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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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想起前晚的一個小片段：成都的酒店里，我忙著一個接著一個的沖奶，換片，收拾東西。姐姐的電話響起，Sam打來，問這里的情況怎樣。我依稀聽見Wing對他說“。。成都天氣不太涼。。爺爺，嫲嫲還好。。我同阿媽都OK，。。只有李楊獨自在挑戰自己的極限。。。”

前往成都，香港約一萬尺的上空。

熊貓基地，天天已認得熊貓了。